文|楊子

近期，國壽、平安人壽、太保壽險、人保壽險、新華人壽五大A股上市壽險公司的年報陸續亮相。

這五大公司基本代表著國內壽險市場的頭部主體，其發展狀況對我國壽險市場具有決定性的影響。

2021年對壽險業算得上是艱難的一年，壽險頭部成績單如何，格外令人關注。

群雁飛翔，頭雁領航。頭雁通過一次次的鳴叫、振翅和滑翔，引導雁群以“V”字或“一”字排開，用雁陣的變換去搏擊氣流，減少阻力，據稱這種團隊飛行方式可以比單飛高出70%的飛行里程。

而在過去的一年，壽險的“頭雁”從改革的天空中振翅而過，是為追隨者們沖破風浪之阻，還是迅速被吹散了尾跡，連身影也看不到？

相信行業很快便會發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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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點之一：總保費增長吃力，新業務集體失速

五大上市壽險公司2021年總保費收入、市場份額及增減幅度情況如下：

根據上表，結合行業相關數據，可以得出以下分析結論：

①五大頭部壽險公司2021年保費增長普遍吃力。3家維持在保本線上下。平安壽險負增長4%，已連續二年增幅為負。國壽、平安、新華三家較上年增速分別降低6.7、0.4、13個百分點。

②頭部增速全部跑輸行業。2021年我國人身險保費3.12萬億元，增長5.01%。83家壽險主體中，有68家保持正增長，57家超出行業增速。頭部明顯拉低了行業增速。

③從近年的發展趨勢看，壽險增速持續走低。2016年以來的6年，我國壽險業各年底的增速分別為36.4%、20.3%、0.8%、12.8%、6.9%、5%。壽險業這種增速持續走低的態勢是否還將繼續，值得關注。

④五大頭部壽險公司2021年新單保費整體負增長。太保壽險得益于團險新單增長19%，使新單整體增長近13%，人保壽和新華勉強企穩，國壽和平安兩大巨頭新單負增長。五家合計，新單總量同比負增長3.97%。

⑤頭部壽險主體集中度持續走低。2018—2021年，5家上市壽險公司保費之和在壽險總保費中的占比分別為53.43%、51.01%、49.22%、49.55%，市場集中度有所降低。在一個不斷開放的市場中，頭部集中度走低也符合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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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點之二：個險勢頭消退，銀保支撐增長

五大上市壽險公司2021年個險、銀保保費收入及增減幅度情況如下：

根據上表，結合行業相關數據，可以得出以下分析結論：

五大上市壽險公司2021年個險渠道業務，除新華人壽有2%的增幅外，其余均為負增長，而銀保渠道，五大公司均為正增長，除新華增幅較小外，其余均有較大增幅，表明在五家公司年度業績增幅方面，銀保起到了較好的支撐作用。

從近三年的情況看，五大上市壽險公司銀保渠道業務在總保費中的占比基本保持上升態勢。具體如下：

五大上市壽險公司近三年個險渠道業務占比大體上都有所回落，但這種回落并非主觀愿望造成，而是隊伍大幅萎縮的結果。與之相對的，是近三年銀保渠道在五大上市壽險公司業務中的貢獻度基本呈上升態勢。

①2021年銀郵系保險公司的保費普遍保持了較大漲幅。據統計，十家銀郵系保險公司，除工銀安盛略有負增長外，其余均保持較大增幅，有6家增幅在10%以上，最高增幅達到30%。而且，十家銀郵系保險公司的利潤無一例外均保持了正增長。銀郵系保險公司依托銀行的網絡、人員和高端客戶，全然避開了上市壽險公司在隊伍萎縮和客戶購買力方面遭遇的不利。

②除了頭部壽險公司保費整體出現負增長，絕大多數中小壽險公司的增速都跑贏了行業。中小主體中，除友邦和中信保誠外，其他公司都是以銀保渠道為主，渠道保費占比都在50-80%以上。壽險發展分化的背后，實際是銀保和個代渠道分化的寫照。由此可見，未來銀保等專代渠道為主的主體，保費增速仍可能大大高于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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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點之三：代理人隊伍大幅收縮，所幸績優人群穩定

從年報看，五大上市壽險公司2021年代理人均發生銳減，甚至出現腰斬。情況如下：

據梳理，2021年五大上市壽險公司總計流失165萬保險代理人。

①根據年報，五家上市壽險公司2021年底代理人總量為251.99萬人，而當年流失的代理人合計為165萬人，按年度人力最高值416.99萬人計算，代理人流失量占總量的39.66%。流失掉的代理人相當于現有存量的65.47%。這對五大上市壽險公司的殺傷力是極其巨大的。實際上，五家公司2021年業績增長吃力，根本原因就是隊伍流失太嚴重造成的。

②根據公開的數據，2020年底人身險公司代理人總量為703.88萬人，2021年底的數量為457.61萬人。據此推算，全行業2021年流失的代理人總量為246.27萬人，流失量占總量的比重為34.98%，流失量相當于留存量的53.81%。五大家上述兩個數據都超過了全行業不少，五大家2021年流失的代理人占到了全行業的66.99%，遠高于其保費占比，說明五大家代理人的流失遠比其他同業機構來得嚴重。

③五大上市公司具有其他機構所沒有的很多優勢，其品牌吸引力、行業知名度、培訓能力、制度完善情況都比其他主體要強，那為什么其隊伍流失情況反而比其他市場主體來的更嚴重？這對整個行業來說，都是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

④盡管流失的代理人數量較多，但績優人群保持穩定。各家年報中沒有披露績優人群的數量，但有“績優人群保持穩定”的描述，這一描述是可信的。因為代理人為什么會流失，根本原因就是自身產能低導致收入低，收入若是過得去，代理人是不會離開的。績優人群銷售技能較好，又有續期傭金的積淀，即使有流失，數量和占比也一定很小。各家年報中代理人人均產能、人均傭金收入提升的數據，能夠說明問題。

⑤代理人流失可能帶來其他次生問題。代理人出現較大流失后，影響公司保單銷售和保費收入，這是直接的影響。實際上，代理人較多流失后，還會帶來其他次生問題，比如退保率上升、投訴率上升、全額退保黑產滲透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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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點之四：內含價值固然增加，但新業務價值整體告急

由于保險合同在未來可以創造價值，而這種價值沒有體現在壽險公司的凈資產中，所以對壽險公司不能像對待一般公司那樣，用凈資產來估值。由此，包含調整過的凈資產以及有效業務價值的內含價值就成為了對壽險公司進行估值的重要概念。

從年報看，五家上市壽險公司的內含價值均保持增長，并創新高。具體情況如下：

壽險公司的另一個重要概念是新業務價值，就是當前年度銷售的保單未來可能創造的價值折現到當前的價值。從新業務價值看，2021年五大家上市壽險公司均表現為較大幅度的負增長：

①從上表看，五家上市壽險公司2021年的內含價值均保持了較大增幅。國壽作為頭部公司的內含價值增幅甚至達到了12%，成為了國內首家內含價值破萬億的壽險公司。

②頭部壽險公司近幾年的內含價值增幅巨大，企業價值不斷攀高。從2014年以來的7年，中國人壽的內含價值從4550億到1.2萬億，增長了2.6倍；平安壽險從2642億提高到8764億元，增長了3.3倍；太保壽險從1257億到3766億，增加了2.9倍；新華人壽從852億到2588億增加了3倍。

③內含價值集中關注的是壽險公司對股東的價值提升，但目前內含價值與壽險公司的股價仍然脫節。由于我國對壽險業內含價值認定的基礎還相對薄弱，目前市場對保險股的估值仍然以市盈率、市凈率為主，客觀上存在著保險股價與公司內含價值偏離的問題。

④頭部壽險上市2021年新業務價值普遍大幅回落。其原因，一是受隊伍萎縮、疫情與經濟下行等一系列因素影響，新單保費出現較大幅度負增長，二是受監管趨嚴、人身險費率市場化等因素影響，賺錢的保險越來越難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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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點之五：退保支出激增，轉型當下需高度重視

退保率是壽險公司一個重要的業務風險經營指標。關注退保率對防范流動性風險、業務風險、聲譽風險、資本管理風險都極為重要。

從年報看，五家上市壽險公司2021年退保情況如下：

根據上表，結合行業相關數據，可以得出以下分析結論：

①五大家壽險公司2021年的退保金均保持高位。除人保壽險為負增長外，其余四家均有較大增幅。人保壽險的負增長，也并不表示其退保狀況相對樂觀，只是因為上年度的退保金遠高于其他四家，過于異常。

②從過往五年情況看，平安壽與太保壽2021年處于五年中退保金額的高位，其余三家2021年的退保金額較過往已有較大回落。如國壽2018年退保金額1162億元、2017年946億元，人保壽2018年退保金額678億元、2017年721億元，新華人壽2018年退保金額330億元、2017年339億元。

③根據原保監會《保險公司分支機構分類監管暫行辦法》，退保率的正常值為小于4%。根據這個標準，2021年頭部上市壽險公司的退保狀況，盡管較上年有較大增幅，但基本在正常范圍，僅人保壽險的退保率超標。人保壽險近五年的退保率持續高企，2017年至2021年分別為16%、16.7%、13.4%、11.8%、5.9%，個中原因值得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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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點之六：數字化服務疊加科技賦能，巨頭重金線上服務

從2021年年報看，五大家壽險上市公司強化科技引領，深化賦能價值創造，持續構建數字保險生態，助力數字壽險建設，科技賦能成效明顯。

①打造領先的科技能力。頭部壽險公司普遍將科技引領作為重要的戰略目標，持續強化科技創新引領支撐作用。平安公司科技專利申請數較年初增加7008項，公司人工智能專利申請數排名從全球第三位躍居至第一位。

②科技助力風險防控。如平安壽險在核保核賠環節創新融合文本識別抽取(OCR)等技術，支持近1600種疾病的核保風險識別、超1500種疾病的醫療險理賠審核，核保效率較傳統模式提升近30%，理賠效率提升近20%。

③深化科技與業務融合。如平安壽險持續推動線下和線上銷售模式相結合，通過“智能拜訪助手”支持代理人隊伍快捷舉辦線上大型產說會及創說會，可容納300人同時在線互動。

④線上服務迅速增長。壽險上市公司銷售、承保、理賠、服務等線上化建設全面提速，臨柜客戶平均等候時長同比大幅下降。如國壽APP注冊用戶數已達1.12億人，同比提升21%，保全、理賠e化率分別提升至88.3%、98.7%。人保智能雙錄、回訪、質檢、外呼、定損和AI疫情排查機器人等智能服務等線上化建設全面提速，科技賦能效果不斷顯現；國壽核保、保全、理賠智能審核通過率分別達93.4%、99.1 %、73.1 %，客戶體驗全面改善。

后記

頭部壽險公司是我國壽險市場的中流砥柱，無論是為國民提供的保險服務、對行業的貢獻度、對保險業體制機制的影響、對我國保險業國際地位的作用，他們的地位都是不可替代的。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我國壽險已經到達了一個瓶頸期。天蒼蒼，雁何往？而雁陣飛行，最重要的仍是領頭雁。畢竟，頭雁決定著雁隊的前進方向，決定著雁隊的精神狀態，決定著雁隊的前途命運。

只不過，所有人還都無法得知，這前途命運將會是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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