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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浩明

證券市場減稅降費，最近市場議論比較多，儼然成為了一大熱點。由于A股走勢較為疲弱，有人提出一些提振市場的建議，比如減輕投資者負擔，減少交易稅費等。

日前，監管部門鼓勵證券經營機構降低收費，公募基金公司隨之集體下調了基金管理費。此外，監管部門也不斷調降面向證券經營機構收取的各種費用費率。雖然券商傭金沒有明顯下調，但現在券商傭金的費率本來不高，特別互聯網券商，有的交易傭金已經距離剛性成本不遠了。盡管能夠調整的空間較為有限，但相應的努力還在進行。

然而，這些年來的減稅降費操作，對市場的影響卻不大。早在2015年，為了平抑市場異常波動，有關部門曾經多次調整了針對證券經營機構的多項收費費率；2020年新冠疫情暴發后，滬深交易所也階段性減免了面向上市公司的一些收費。但迄今沒有任何實證研究證明，這些措施對當時的股市走勢帶來了重大改變。盡管相關措施涉及面比較廣，有的費率調整幅度也不算小，但是因為相關費用的絕對值不大，因此能夠產生的實際影響就相當有限。

在市場疲弱時，問題的根源往往不是市場本身，而是大環境。在實體經濟較為低迷時，股市很難走好，此時即便給股市一些政策利好，也不太容易改變局面。7月初，公募基金降低管理費，這對基金持有人來說無疑是個大利好，但基金銷售并沒有明顯改觀。原因很簡單，如果某基金產品一年虧損了20%的凈值，現在說少收0.5%的管理費，盡管這是件好事情，但投資者恐怕很難因此大量申購該基金。

降費作用有限，那么減稅呢？現在證券投資方面稅收主要有三種：資本利得稅、印花稅、紅利稅。其中資本利得稅暫不向二級市場收取，紅利稅實行差異化稅率，持股一年以上免征，因此投資者感受最直接的就是印花稅了。有關部門也曾經把印花稅作為調控市場的手段，最典型的是2007年5月，突然宣布提高印花稅，股市一場大調整由此展開。不過調整雖猛，在當月也就結束了。半年以后，上證綜指創出6124點的新高，這一歷史記錄至今沒有打破。

此后，有關部門多次下調印花稅稅率，目前只向賣出方征收0.1%的稅率，是A股歷史上最低的。由于各國在證券交易方面的稅制不盡相同，不少國家沒有開征證券交易的印花稅。如果比較證券交易的綜合成本，A股在國際上處于中等偏下水平。當然，由于A股市場每天交易金額大，股票換手率也高，因此從絕對值來說，印花稅不是一個小數字，因此現在有很多人提議降低印花稅稅率，甚至完全免收，以有效降低投資者負擔，提振股市。

印花稅作為見證交易活動的稅種，其特征應該是廣稅基、低稅率。現在提出調降印花稅，有其合理性。但涉及到國家的稅收政策，需要各方面綜合研究，也有相應的決策程序，投資者希望在短期內馬上出臺，恐怕并不現實。哪怕是免征印花稅，股市會因此大漲嗎？估計行情會有，但未必能夠持續。

減稅降費對證券市場肯定是利好，特別是市場低迷的時候，能夠提高投資者的積極性。但這只能是緩解一些淺層次的問題，要讓市場全面好轉，需要更深層次的改革，需要宏觀經濟的全面復蘇。在這里，主次不能混淆。